貴州Q235B花紋板產品
合肥花紋板:成交量銳減 商家心態欠安
合肥訊23日,合肥商場花紋板報價全體盤整運轉。到發稿時刻,現扁豆形花紋板報3180元/噸,菱形花紋板報3060元/噸。本周:山東省內9家主導建材鋼廠廠內庫存總量約21.93萬噸(螺紋17.53萬噸、盤螺/高線4.4萬噸),較上周削減1.13萬噸。本地試產到貨量差,流轉商戶反映下游工程資金狀況欠安,加之近期報價向下,收購量銳減。而鋼坯、期貨等其他鋼價要素也表現欠安,心態難好轉。預計下周花紋板報價依然趨弱運轉。
花紋板行業的資金緊缺依然遏止著終端和中端需要的釋放。6月份是年中,一些鋼貿商將集中進入還貸期。這樣一來,原本資金就緊缺的鋼貿公司,壓力就更大。因而,時下鋼貿商很少備有庫存,這在很大程度上遏止中端需要的釋放,鋼貿流轉領域的蓄水池功用也顯著被削弱。
孫少平在高中的最后一個學期開始了。
從一九七五年春天起,他在原西中學已經不知不覺度過了一年半的時光。
一年半是漫長的。他在這期間忍饑、忍辱、忍凍,心中留下數不清的痛苦記憶。
他又感到一年半是短暫的。他在這里也有過歡樂和愉快,懂得了不少事,結交了朋友,獲得了友情,開闊了眼界,拋棄了許多純屬“鄉巴佬”式的狹隘與偏見……一切都好象才剛剛開始,可馬上就要結束了。
但不論怎樣,他還是為終于快熬到了高中畢業而高興。這一切多么不容易啊!
他更為高興的是,他已經跨過了十八歲的年齡。這就是說,他已經成了大人。即使高中畢業回去勞動,也能扛起一頭子了,從心理方面說,他現在也已經有了強烈的獨立意識。在以前,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娃娃,得依靠大人。現在,即便是沒有大人,他也感覺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。他的另外一個成熟的標志,就是對大人的行為開始具備批判的眼光。以前父親和大哥說的話和做的事,他都認為是對的。可現在就不見得了。不過,目前這種批判性的意見只在心里而不會表現在嘴上,更不會表現在行動上。
總之,也可以這樣說,他現在已經初步有了他自己的生活觀——盡管這一切的確是剛剛才開始。
他現在最為遺撼的是,他在這一年半中請假的時間太多了。學校盡管經常搞政治運動和出山勞動,但總還上一點文化課。他耽誤的課太多,以至都無法彌補了。本來眼下的一張高中文憑就不包含多少學識,他的這張文憑更不值幾個錢,僅僅能說明個學歷罷了。這倒不是說,他在這一年半里一無所學。不,他閱讀過不少課外書。從學校的傳統眼光看,這種學習是極不規范的。但在一個人往后的日常生活中,也許這種學習比課本知識更為有用;只不過參加正式的考試就不行了。不管在以前還是在以后的中國文科考試中;也不論大、中、小學,一律都在基本規定的“教學大綱”的范圍內。而許多這樣的考試已和舊朝代的“八股”無異。中國這種考試方式鼓勵了死記硬背,但往往排斥了真正的才學。
孫少平的遺撼倒不在文科方面,主要是數、理、化。他誤得太多,前后接不上碴,雖然這學期聽課,也聽不懂。聽不懂就聽不懂,反正也不上多少課——現在學校上課已是一件附帶的事。
現在,他沒有事的時候,就仍然看課外書。曉霞還象以前一樣,從她家里拿許多書來讓他看。他們每天也在學校操場的報欄前不期而遇。星期六的時候,曉霞還把她爸訂的《參考消息》給他拿來,他星期天就哪里也不去,興致勃勃地看這些外國通訊社的電訊稿,腦子里在許多國家游蕩老半天。
這一天下午,田曉霞突然匆匆忙忙到宿舍來找他,讓他跟她到外面走一趟。
少平有點莫名其妙。曉霞有什么話不能在這里說,非要到外面去不可呢?
因為宿舍有同學,他不好說什么,就只好跟出來了。出了門以后,少平趕緊問她:“什么事?是不是我家里又出事了?”他生怕自己家里又有什么災難——他那個家常常猛不防就出意外!
曉霞一邊走,一邊對他說:“不是你家里的事。”“那是你們家出了什么事?”少平又攆著問她。
曉霞說:“不是你家,也不是我家,是國家……”國家?國家又出什么事了?今年國家真是災難重重!元月周總理逝世,四月五日發生了“天安門事件”,撤銷了鄧小平的職務。緊接著,七月六日朱德委員長逝世,前幾天又發生了震動全球的唐山大地震……多災多難的中國啊,你叫人多么憂心和焦慮!
他匆匆跟著曉霞走,先不便再問她什么了。看來曉霞一句兩句說不清楚,而顯然在稠人廣眾面前也不好說。
他和曉霞出了學校總務處后面的那個小門,一直沿校墻根向一個小山溝里走去。
直到看不見人的地方,曉霞才停下來,從衣袋里掏出一個筆記本,遞到他手里。
他不知是何事,慌忙緊張地打開那個神秘的綠皮筆記本——扉頁上一行醒目的鋼筆字立即跳入眼簾:《天安門廣場詩抄》!
啊啊!原來是這!
孫少平先沒顧上和曉霞說什么,激動地開始看這些詩。他看著看著,都忍不住讀出聲來了——欲悲聞鬼叫,我哭豺狼笑。
灑淚祭雄杰,
揚眉劍出鞘!
孫少平用飛快的速度把這個筆記本上的詩先翻著看了一遍,然后問曉霞:“你從哪兒搞來的?”
曉霞說:“我哥暑假里帶回來的。先前他只讓我爸爸看了,沒給我看。后來我發現了他的筆記本,硬纏著哥哥把這些詩都抄下了。哥哥千安頓萬囑咐,不讓我給別人看,說現在公安局正追查這些傳抄的詩哩。我想,給你看一下不要緊……”少平馬上興奮地說:“能不能讓我也抄一份呢?”曉霞想了一下,說:“你可以抄,但一定要小心,千萬不敢叫人看見了!”
“沒問題!”少平向她保證說。
兩個人于是湊在一起,把筆記本又翻著看了一遍。這些詩如同烈火一般,把兩顆年青的心烤得熱烘烘的。兩個十八歲的年輕人都沉浸在嚴肅的思考之中。國家的不幸,社會的動蕩,使大人成熟,孩子成長——一九七六年,中國人都好象年長了幾歲!